根据死者的监护人指出,死者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,曾立志成为一名医生。监护人声泪俱下地痛诉,她曾在去年带死者游访英国剑桥大学,诺丽柯当时受到很大的鼓励,立志读好书成为一名医生。兴许,她会是世界上最棒的医生,她会得到诺贝尔医学奖,但这一切都已不再可能……
民间悲剧不断重演
或许在若干年后,这些故事都会被世人忘记,然这些痛,都会永远地烙印在亲人的心坎上。我们都很善忘,这些年被外劳或非法移民杀害的本地人,不胜其数。从学生诺丽柯、面贩王松妹、到前冒绒市议员林添平,还有无数因外劳或非法移民酿成的民间悲剧,不断地上演在小市民的家中,让人不胜唏嘘。
因此,人们对外劳存有阴影、闻风丧胆、甚至恨之入骨,其所衍生的种族主义,是可以体谅理解的。这些年,警方和政府不断地告诉我们,罪案下跌了多少巴仙之类的数字游戏,人民都丝毫感觉不到,反而每个人的防卫心已经越来越大,这是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,冷不防一天这些血泪故事会上演在我家。
但是,在我们都共同期待解决外劳问题,以及大部分是非法移民的外劳问题,除了感叹、自保和愤怒,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?政府要如何解决当中的结构性问题呢?这让我想起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一句名言:“笨蛋,是经济啦!”
我国经济过于依赖外劳
须知道,外劳问题从来不绝于马来西亚历史。不管是沙巴非法移民,还是全国的外劳泛滥问题,都必须连接到经济的层面。
数据显示,我国有20巴仙的劳动人口是来自外劳,有大部分更是非法移民。在沙巴,笔者相信,非法移民占据劳动人口的数字远比全国更高,有的年轻人更是自叹“本地人找不到吃,外地人却财源滚滚。”
实际上,这是诱因的问题。马来西亚以廉价劳工支撑的出口型经济,依赖着大量的外劳来操作。如果说一方面要根除非法移民和外劳,但却无视经济结构的现实,这犹如左手打右手,自相矛盾。最终政策只有反反复复,始终不能扣应到问题最深处,而解决之。
罪案不能全归咎于外劳
同时,若完全将罪案问题归咎于外劳的问题,是过于武断的。其实,不少国际学术报告都指出,罪案的发生最根本原因是贫穷,其连接度高达75到85巴仙的罪案是与贫穷有关,不管是直接性还是间接性的造成。
事实上,许多外劳在马来西亚生存过得比家乡更好,就像马来西亚青年在澳洲摘苹果的工作一样,只要收入上能够满足温饱,甚至比家乡过得更好,不止让国家的经济齿轮得以运转,各司所职,罪案自然不会发生,更不会与当地人发生冲突。
因此,这是经济正义上的命题。笔者曾经目睹,在沙巴乃至全国,外劳的生活状况惨不忍睹,宛如活在上世纪战争时期的集中营,基本需求如温饱、卫生等情况都难差强人意,三餐温饱已成问题,更遑论教育和卫生能够得到满足。
许多的我们都不敢直视这些最底层的状况,一进入非法移民或外劳区,只见许多皮肤枯黄黝黑(非指肤色不同,而是长期日晒雨淋)的孩子四处奔走。令笔者不断思考,这些都可成为人类未来栋梁的他们,何以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?须知道,教育乃基本权利。
如果我们愿意进一步推敲,没有接受正规教育、沦为社会被遗忘的一群、不敢正视自己身份、资本主义边缘下残延苟存、贫穷挥之不散地恶性循环,只能一代又一代地穷下去。更甚的是,有些非法移民面对非人的歧视和攻击,赤裸裸地剥削甚至虐待,谁能担保这些族群身上不会出现犯罪心理呢?追根究底,政府在引进外劳时,除了满足经济齿轮、满足政治需要(化为选票),有付出任何责任,保障他们的基本权益吗?
沙巴的非法移民是政治因素
在沙巴,非法移民不只是经济因素,更是政治因素,这是沙巴州民众所周知的课题。沙巴州人民所期望的皇委会,以解决非法移民问题,至今始终不见人下来。
非法移民问题,几乎是每个沙巴人民心中的刺,尤其是对沙巴原住民来说,更是感慨万千。80年代的马哈迪计划,赤裸裸的政治因素,改变了沙巴的原貌。根据统计局计算,非法移民的人口已经突破三分之一,约90万人(根据非法移民问题专家庄永谅医生的数据,非法移民人口约120万人)。
政治因素,让非法移民都成了众矢之,但国阵有对他们负责任吗?答案是否定的,国阵仅仅希望得到他们的票源,以巩固其政权。然而,他们不是货物,用完即弃。非法移民在本地已经落地生根,国阵为保政权所作的错误,再也无法回头。
这些非法移民,被国阵引进来以后,有的甚至已得到公民权,但却没有得到国阵给予基本需求的保障,没有水和电,他们自然去偷;难以温饱,自然去抢;没有教育,罪案问题只是时间问题。
面对本地人日益升温的不满,已让国阵左右为难,一方面是经济的因素,非法移民已构成本地依赖的低阶层劳动人口。一方面是罪案的问题,乃至贫穷和资源分配的问题。这群可算是根深蒂固,来到第三代的非法移民(有些已是公民),要如何解决?
况且,随着引进非法移民,所造成的人口变化,国阵的不负责任,已经拖累了沙巴的经济。非法移民抢去了本地人的工作机会,恶性底下阶层的竞争,已经造成沙巴是全马贫富悬殊最高的州属,也是全马最贫穷的州属。
解决罪案问题,须先改革经济
从罪案谈到非法移民,到马来西亚经济结构的问题,我国政府始终没有一套全面的政策落实改革,带领马来西亚走出对外劳的经济依赖,进而杜绝非法移民的泛滥,解决贫穷问题,而降低罪案率。如果没有回应此结构问题,设立皇委会之类或内政部大逮捕行动或外劳的漂白行动,是搔不到痒处,解决不到问题的根本。
刚过去的周日,沙巴在野党进步党在其一项和平集会上,要求政府彻查诺丽柯命案。类似的请命活动,多年来不断重复上演。然而,悲剧始终循环地发生,今天的诺丽柯,明天又会轮到谁?或许我们真正该问的是,政府不只是要揪出肇事者,更要回应问题的根本。
可惜,政府无力着手处理这些问题,面对庞大的结构性问题,政府只好得过且过,毫无魄力推动转型和改革,只是一味想着捍卫布城。且看其他国家若要解决罪案或贫穷问题,就先换市长、警长或首长,而我们呢?
显然地,目前的国阵更是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,一切所谓的政策和改革都陷入漫长的停顿。保住政权,放在党国的第一位置上,其余的,小市民唯有自求多福了。因此,有钱的人可聘请住家保安、购买防盗器;没钱的,只有祈求悲剧不会轮到自家了。警察?都在防范示威了。
注:本文刊登在12月10日的《当今大马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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